每天独自一人坐于床头,盘起两膝,手不停地摇摆,在那细数离09的那个日子,从90后到09后,不知道是怎样的过程。里面有我的甜,有我的苦,甚至还有我的躯壳。那儿时的军变成在09是他的成人礼,以前我关注08,现在我开始展望09。我不知道在09上帝会怎样给我个成人礼。也就是那么的巧,成人之日竟然是高考后的不久,无数个夜晚我自己问自己:要成为怎样的人?我竟然什么也没有回答,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好说自己的终生要自己掌握。
每每与那些同伴在一起,总觉得有一层隔膜把我与他们分开,不知道是为什么,心中的那片阴影还是不会散去。
内心的世界我以为能放下某个人,原来她的地位还是那么的重要,每次和某见面,心会不停地加速跳跃。我想某,以前的想加上现在的想变成了双倍的想。这双倍的想我要保持十年吗?承诺是很重要的。
无题的一切成就我的未来。
那年,他17岁,高二。暑假放假的第一天,他从镇上的高中回家。
正午的酷暑融化在公交车的塑料板凳上,又顺着裤缝湿哒哒地黏在他的屁股上。他倒是不觉得难受。他想象自己是夏日苇丛里的一只蜻蜓,正被包裹在七月河水的幽香里。阳光很暖和,快把他的翅膀给烤化了。可他不愿动弹,也不愿把自己隐藏到密密的苇叶下面。他在阳光下尽力舒展着他的薄翅和尾翼,想象自己正在用单薄的身躯征服最高峻的山崖和最汹涌的河流。
这确实是17岁该有的模样,这确实是青春该有的模样。锋利的,耀眼的,张扬的,无所畏惧的。无论是颠簸的路途,灼热的骄阳,还是粘糊糊的汗渍,都无法阻挡这股横冲直撞的劲冲击在他的胸膛上,发出有力的咚咚的声响。
这次的期末,他又被评为了校三好学生。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他就可以顺利地拿到m大的推荐名额。很快,他就能成为一名成绩优异的大学生,继续他的学业。毕业后,他可以在m市找到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
……而他的父母,也终于不用再那样劳累了。
想到这里,他的眉间不禁染上了一丝忧愁。他的家境并不优渥,父母不过是皮肤黝黑的农民,靠着家门口的三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高中的学费虽不高昂,但对家中仍是一笔不小的负担。他还有个弟弟,由于早产的缘故,身子一直很弱。每年往药罐子里扔的钱,更是让这个蹒跚的家庭雪上加霜。
可这点忧愁从不会在青春的少年心里停留太久。青春的刀子,耀武扬威地,把它们逼到了某个偏僻小角落里。
于是他轻快地从车上跳下来,脚底的石子在路上迸出完美的抛物线。
他悄悄地推门走进家里去。往常的这个时候,父母还在睡觉,弟弟还在镇上的小学里。
院子里很安静,老黄狗懒洋洋地趴在院墙的阴影,撑起一只眼皮看他。院墙很多年没有翻新过,墙上的水泥脱落得斑斑驳驳,像是掉了漆的油画。他没有走进屋里,而是兀自在滚烫的水泥台阶上坐了下来。他眯着眼打量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老院,心想拿到第一笔工资的时候,一定要把墙用明灰色的水泥好好砌上一遍,给老黄搭个体面的窝,在台阶上贴上花色漂亮的大理石,再做一扇雕花的大铁门,还有……
他这样想着想着,仿佛手里正紧握着他青春的刀子。只要向着荆棘用力挥砍,就将无所不能。
“吱呀。”门从屋内推开的声音把他从青春的幻想里拉了回来。
他听到父亲轻轻地唤了他一声。语气不悲不喜,他却硬是从那个竭力保持稳定的尾音里感受到了他年迈的父亲少见的疲惫。
“你弟弟病了,家里没钱再供你读书了。”父亲说。
他的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紧紧地攥着他脆弱的脖颈,只要再稍稍使一点劲就能让他大口喘息着呜咽出来。
他仍然坐在很烫的水泥台阶上,石砾的热度贴着他的大腿刺出尖锐的疼痛。他没有转身,只是沉默着背对着父亲,直到一只麻雀扑腾着落到房檐上,他才慢吞吞地从喉咙底下挤出一个干瘪而苦涩的“嗯”。仿佛维持着这样笔挺的坐姿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听到父亲从劣质烟盒里摸出香烟时纸片的摩擦声,以及打火机被按下时塑料外壳碰撞的声音。
这场景似曾相识。
两年前,当他拿着中考的录取书兴冲冲地回到家里时,父亲也是这样,点了烟站在台阶上,说“家里太难了,你还是回来帮忙吧”。平时健谈的父亲把话说得一字一顿,仿佛每个字都是从他黝黑皮肤下的血液里一滴一滴地挤出来。
可那一次他没有沉默,也没有屈服。他青春的刀子才刚出鞘啊,刀刃的侧翼上闪着无畏的寒光,朝着锈钝粗糙的生活的刀子便直冲过去。
“你一辈子没文化还要拖你的儿子下水吗?!”
他朝着父亲嘶吼。青春的刀子撞开了生活的刀子,扎进了最亲爱的人身上。
血淋淋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终于凭着青春的刀子赢了,可也终于撞钝了青春的刀子。它不再那样锋利、勇敢,能够毫无顾忌地往生活的刀子上撞。他不敢再瞥一眼父亲向别人借钱时快弯到地上的脊背。也不敢再抚摸母亲为了省下几盏油灯而在深夜的黑暗里缝鞋,伤痕累累 …… 此处隐藏:9697字,全部文档内容请下载后查看。喜欢就下载吧 ……